不形單不隻影

不形單不隻影

2013年12月18日 星期三

原創小說 他的故事 5 夫人信箱


        夫人信箱

 

「四四六八二電台叫 Over

「四四六八二請講!」偉傑 回應:

「六十六號威靈頓街三樓有人報案家庭糾紛…最後位置!」

「那不是我的範圍…!」偉傑不滿回應:

「這一類事情你本領最好,非你莫屬,快說最後位置…!」

    這地點原本是在 張仔 的巡邏範圍之內,本來應該是由 張仔 來處理,但是整個中區警署的軍裝人員都知道 偉傑 是天生處理這類事情的專家,故此,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之下,偉傑就被冠以“夫人”的稱號。

    到達六十六號威靈頓街三樓的時候,偉傑見到三個人正在爭論,於是他大喝一聲:「 差人,全部收聲!」

    這果斷的喝斥生效。

    三個人原來並不是在爭論,而是一個家庭的成員在相討如何將家人送往醫院。

    在屋內,一位 肥漢子 是這個家庭的幼子,在將近一年的日子裡,他因為與女朋友分手變得情緒出現極大的起伏,一陣子平和近人,一陣子暴燥兇惡,還不停地在客廳中來回踱步,自言自語;後來,開始把房門關上打坐冥想,說自己看到 甚麼的一個神仙 在房間內飛舞;總之,在 偉傑 看來就是一名精神病漢。

「可惜…又一個死於感情下的男人…!」偉傑 帶點感慨:

    最後,這個家庭決定將幼子送往醫院,他們都知道這次 肥漢子 會被送到精神病院觀察,把他看成為一個精神病人。

    偉傑 明白這個肥漢子的情緒若然激動起來,自己是無能力把他制服,所以他向電台要求增援。

    兩分鐘後,張仔 和另外兩名同僚連同救護員同時到達。

    偉傑 向前來增援的同僚解釋了現場情況之後,便示意 張仔 與自己一同把佩槍內的子彈退出來,關掉通訊機,進入房間內嚐試可否說服肥漢子到醫院接受驗查;其餘兩名同僚和救護員則在房門外守候。

 

「你叫甚麼名字…」偉傑 以友善的態度對 肥漢子 說:

    張仔 一聲不響,控制住自己的呼吸靜靜地站在一旁。

    肥漢子 並沒有理會 偉傑。

「我想…你是不喜歡我…所以你才不理會我…我說得沒錯吧!」偉傑說:

「我叫阿宗…阿宗」肥漢子 開口說:

「阿宗,你心中是否很煩燥…我見你不停在房間內踱來踱去…你一定很疲倦了,倒不如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吧!」偉傑說:

「我不倦…你們出去…出去…!」阿宗不耐煩地說:

「對不起…我們本來不想打擾你的…但是,你的家人見到你這麼的不開心…心裡焦急萬分,又不懂得如何讓你不再煩燥,所以才叫我們來看看可否幫助你,讓你不再那麼不開心。我叫 偉傑…是那個警察的上級…他叫 張仔…你看…你這樣的踱來踱去也使到他煩燥起來…你若果不相信…可以看看他不斷在咬自己的指頭…!」偉傑 回頭看著 張仔示意他照著他的說話做,張仔 無奈地把手指頭放進口裏咬。

「他是不是有問題,他真的在咬自己的手指…!若果是我,我便不會咬手指…!」阿宗 仍然在踱著步:

「那麼你會怎樣…」偉傑 試探地說:

「踱來踱去…踱來踱去…!」阿宗說:

「那麼…你心裡必定有煩惱了,所以你才會在房中踱來踱去…我沒有猜錯吧!」偉傑說:

「她不再見我…她已經一段日子不再理會我…我好煩…好煩!」阿宗說:

「阿宗…請原諒我打斷你的話題,你這樣踱來踱去害得我眼花瞭亂,還有點頭暈的感覺,我可以坐下來嗎?」偉傑假裝暈眩的樣子說:

「你不舒服便坐下吧!你倒不如去看看醫生!人有病便要看醫生,姐姐也是這樣經常對我說的!」阿宗得意地說:

    偉傑 把一張椅子拉到身旁坐下來。

「你說得不錯…你姐姐真的有理由,她叫甚麼名字!」偉傑說:

「她名字叫美琪…她是個美人兒,很關心我…我有不開心的事情都會跟她說,我只相信她一個…!」阿宗 仍然在房間內踱來踱去。

「今次是你姐姐叫我們來的,她和我們一樣看見你在房內踱來踱去,心裡很擔憂,害怕你生了病自己又不知道,所以叫我們來看看可否幫助你…你這樣的踱來踱去真的叫她難受,剛才我來到你家門外的時候,她兩眼通紅,樣子很擔心…她擔心你會傷害自己…!」偉 說這話的時候,張仔 睜大兩眼看著站在門外的美人兒。

「她真的擔心我嗎?我這樣踱來踱去真的使她擔心嗎…?』阿宗說:

「我相信這點沒有錯!她確實擔心你…我有一個點子,不如…你先坐下來休息一會,我叫你姐姐進來看看你吧!她一直站在門外擔心得要命…!」偉傑說:

「好…我坐下來…姐姐…我坐下來了…!」阿宗說:

「小姐,你進來吧!」張仔 對站在門外的美人兒說:

「小姐…妳看看吧!妳弟弟坐下來等妳…妳現在安心嗎?」偉傑 回頭對美人兒說:

    美人兒 輕輕用紙巾抹去臉上的淚兒:「 你聽姐姐的說話去看醫生吧!」美人兒說:

「我們是來陪你去看醫生的…有我們陪你,你姐姐會安心一點!」偉傑說:

「我為甚麼要跟你們去看醫生,我有甚麼病…姐姐…我有甚麼病!」阿宗說:

    美人兒看著弟弟,眼淚不斷淌下來,甚麼話也說不出口。

「只因為你姐姐想你去看醫生,所以你便要去看醫生…!」偉傑說:

    這時候 肥漢子 再站起來在房間裡踱來踱去。

「阿宗…讓我們陪你到醫院吧!你看看姐姐多麼擔心你,跟我們去吧!」偉傑說:

    事情膠著了,張仔 走近 偉傑 背後細聲說:「 這次你不濟事了,讓我們來吧!」

「給我多一點時間好嗎?你帶美人兒在門外等候…給我五分鐘…只要五分鐘…!」偉傑說:

「你要小心…我們在門外等你…五分鐘後我們便硬來…』張仔說:

    張仔 美人兒 按照 偉傑 要求走出房間外,偉傑 把木門慢慢關上,張仔 其他同僚不禁緊張起來;美人兒的眼淚止不住,她勉強睜開紅腫了的雙眼,凝望著已經關上了的房門。

    張仔 把耳朵貼近木門嚐試窺聽內裏的情況,但只聽到兩把聲音在耳語,根本聽不到 說的是甚麼話。

     他一邊聽一邊看著腕錶。  

    五分鐘過去了,站在門外的同僚示意 張仔 應該推門入內把 肥漢子 制服,好讓救護員送他到瑪麗醫院。

    張仔 回頭看著美人兒不情願的說:「對不起!」

    當他們正想推門入內之際,房門俏然打開,偉傑 用手輕按在 阿宗 肩頭上慢慢走出房間,頓時全屋人鴉雀無聲。

「美人兒…妳和我們一同往醫院吧!他說…不想見妳在哭,才願意跟我們到醫院!」偉傑 向美人兒打了一個眼神。

    當救護員把 肥漢子 送上救護車的時候,美人兒 隨後登車,而 偉傑 仔得 接到電台指示隨車護送。

    正當 偉傑 步上救護車的時候,同僚細聲在他身旁說:「夫人…你真捧!」   

    偉傑 回頭望著他們把左手舉起,伸出中指在他們面前,之後便木無表情地坐上救護車。

    到了瑪麗醫院後,張仔 負責打點一切,讓 偉傑 隌著美人兒和肥漢子。

    大約十分鐘後,急症室醫生便向張仔了解肥漢子的情況,隨後替阿宗作了一般的檢查; 張仔 一直站在醫生身旁。

    在診症室門外,美人兒不知所措,她不停往診症室窺看;沒多久,偉傑便示意美人兒坐在長椅上等候。

「我弟弟…他們會怎樣對待他…」

「他們稍後會安排一位醫生,是我們俗稱的神經病醫生來看妳弟弟,他會在妳口中套取妳弟弟的背境資料,之後便會和妳弟弟談一會兒,看看是否需要轉送到葵涌醫院作進一步觀察。葵涌醫院是精神病醫院!」偉傑說:

    美人兒聽完 偉傑 的說話之後,沉靜了一會兒。

「多謝你們…多謝你們沒有傷害我弟弟…!」美人兒說:

「你弟弟是不知道自己會這樣的!他只是受害者,在醫生眼中是病人。他只是受到打擊而找不到紓解的途徑,他本無意傷害任何人。」偉傑說:

「大約一年前,弟弟認識了一名女孩子,倆人最初發展得很好,弟弟還帶她回家介紹給我們認識,但不知何故他們突然間分開了。由這時開始,他性情變得有點古怪,我們一家本意為他平靜一段時間之後便會回復正常;沒有想到他情況越來越嚴重,我們曾經帶他看過心理醫生,但當時他表現得異常激動,說我們把他看成神經病來看待;他終日將自己關在房間內,時常自言自語,還說甚麼神仙在天花板上飛來飛去,教他打坐冥想…!」美人兒一邊說一邊抹著眼淚。

    偉傑 深呼吸一下「現在讓醫生處理吧!你弟弟稍後會安排到觀察病房等候精神科醫生,到時妳可以詢問一下護士,可否讓妳入內陪伴他!」偉傑說:

    到下午一時,美人兒得醫生批準坐在觀察病房內陪伴弟弟,而 張仔 偉傑 在門外等候。


「偉傑,我有些事情想聽你的意見!」張仔 嚴肅地說:

「那位還在病房內,現在你又來!」偉傑說:

「請不要鬧著玩…我想 阿珍 仍然是想和我一起的,你說我這樣想法是否正確!」張仔細聲地說:

「你又要聽專家意見…你有甚麼理由認為她仍然想和你一起生活!」偉傑說:

「我不知道…只是覺得她仍然是不想就這樣分開!」張仔說:

「有沒有主動和她談談你這種感覺…」偉傑 單刀直入 的說:

「沒有…我每次去接一對兒子外出的時候,她都故意避開我…!」張仔說:

「阿嫂 若然真的對你再沒有感情…她是不會害怕見到你的,深入一點…你們這麼多年的夫妻,你又從來沒有虐待過她…雖然己經分居了一段日子,但始終還會有一丁點兒的感情存在,何況在這段分居日子裡,你一直表現得很好,我猜想你們還是有機會復合的…與她面對面談談…但緊記萬萬不要把你和她的問題扯連到一對兒子身上…說甚麼為了一對兒子著想再嚐試一同生活!或者說甚麼一對兒子要有一個健全的家庭成長!記著…全因為你有另一個女人才會把關係弄得如此複雜…她清楚知道無論你們是否會復合,她都會盡力教養一對孩子,所以…不要把問題扯到孩子身上!」偉傑說:

「倘若…倘若…」張仔 斷斷續續地說:

「倘若她不願意再和你一同生活…想另覓新生…你是不是想說這些…」偉傑 說:

「是」張仔 說:

「那麼你和她一樣要另覓新生了!」偉傑說:

    張仔 在腦海中反覆思想偉傑所說:「那麼你和她一樣要另覓新生了!」

    就在沉默的氣氛裡,一位精神科醫生走近他們面前「你們就是送那肥漢子來的嗎?」

「是…就是我們」偉傑 說:

「你們在這裡再等一會兒!」醫生說:

    那位精神科醫生推門走進觀察病房,不到十分鐘便走出來:「你們可以離開了,他沒有暴力傾向!」

「好了…謝謝醫生!」偉傑 說:

    得到醫生確認可以離開,張仔 便致電回警署安排警車到來接他們回去。

    就在這個時候,美人兒從觀察病房出來走到 偉傑 面前:「多謝你們!」

「不用言謝…我們要回去了…!」偉傑說:

「總之…很多謝你們…我叫美琪…你可以叫我美琪…」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