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
在一個星期六的傍晚,偉傑 所屬小隊需要留守在訓練營內“候命”。
偉傑在正常當值時間後獨自在營內的跑步徑上踱步,突然間,在他身後有人呼喚:「偉傑」
他回頭看看究竟是誰人在呼喚:「 偉傑…是我…張仔呀!」他一臉茫然的看著 張仔 慢慢走近自己面前。
「 我們兩年沒有見面了…你別來無恙吧!」張仔 欣喜若狂地站在偉傑面前說:
「呀!你很面熟,但我想不起你是誰…對不起!」偉傑 有所忌諱地說:
「你怎樣了…難道不認得我嗎?」張仔 感覺到有點兒詑異的說:「是在中區警署的張仔呀!」
偉傑 頓時想起美琪曾經對他說,他們兩人是在他駐守中區警署的時候才開始走在一起,所以他立即向面前的 張仔 坦言自己曾經頭部受傷和失去記憶的遭遇,希望能夠在 張仔 口中得知自己的過往。
一對陌生的老朋友走到警官餐廳裏坐下來,偉傑把自己昏迷後的遭遇向張仔細訴,而張仔一邊聽一邊皺著眉頭,一種超越現實的虛幻故事情節讓這位生死之交不知道應該如何的去反應!
「看來你真的失憶了…幸好我晉升了警署警長後調派到機動部隊受訓,若不是這樣…我也不會碰到你!」張仔 帶點兒困惑的繼續說:「我真的不知道你出了意外…我是知道有飛虎隊員受了重傷,但並沒有想到受傷的人會是你…因為…你們的消息從來都是保密的!」
「這…我也不知道應該要說甚麼的話來…那麼,我這位陌生的老朋友,你是否知道我最想尋回的那段記憶!」偉傑說:
張仔 微微點頭,心裡認為眼前的人和事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關於這些… 我略知一點吧!你 和 美琪 曾經是要好的一對…你是在三年前離開軍裝部到飛虎隊的,我的一切你盡都清楚,你一直是我的婚姻顧問,你教我去做了一個決定怎樣面對失敗了的婚姻,我現在已經與 阿珍 重新再一起生活,我們一家四口生活倒也融洽…阿珍也經常在我耳邊問及你,她很想請你來我家吃一頓晚飯!
自從 美琪 的弟弟因為精神病自殺後,她一直全心全意把你和她的關係放在首位…因為她曾經獨力擔起照顧弟弟的責任,所以她極渴望能夠在往後的日子與你一起…不需要再為第三者去擔憂!」
「那麼…我和美琪的感情真的很親密嗎?」偉傑說:
「你們只差一丁點兒便結婚…!」張仔說:
偉傑 立時目瞪口呆。
「不錯,你們確實只差一步便成為夫妻…若不是你母親突然中風,你們便早己結婚…!」張仔 看見偉傑的表情便有點忌諱不想再說下去。
「不要緊,你繼續吧!我就是要知道你快要說出口的事情!」偉傑說:
張仔 皺起了眉頭說:「 我曾經到醫院探望伯母,當時你對我說伯母不會有機會康復,餘下的年日都要躺在病床上需要別人照顧;但是…美琪不想你負上這個責任。當時你哥哥本應要全家移民外國,為了伯母而擱置了,留在香港!你對我說曾經和哥哥討論過日後照顧伯母的事情,他不願意讓伯母餘下的日子都躺在醫院裏,所以想接伯母回家,但你卻因為美琪的反對而猶疑不決…美琪不想婚後要與伯母同住,要她來照顧伯母,你們兩兄弟多次在伯母床邊為了她出院後的安排而爭吵…那時侯美琪的態度強硬,絕不肯退讓半步,堅持不與伯母同住。
最後,你哥哥決定放棄移民,由他負責照顧伯母,而你們兄弟二人亦由此時開始不再理睬對方。正當你哥哥在家中安排妥當準備接伯母出院之際,伯母便在一個傍晚去世了。伯母去世後,你對我說很責備自己,你為了自己要讓美琪安心跟你結婚而不願承擔照顧母親的責任!」
張仔 停了下來,看見偉傑眼中泛起淚光,情緒有點兒激動。
「事情還有下文…你 和 美琪 的事情,不全都是你的原因!」 張仔 有點為難:「就在那時候,有第三者出現!」
偉傑 頓時流露出一臉茫然,接受不了自己竟然是一個負心漢子。
「你猜錯了!」張仔 苦笑著:「有第三者的是美琪!」
這個答案讓時空靜止了!
知悉與美琪分手的原因是如此的錯中複雜之後,偉傑 反而感覺到內心有一丁點兒的釋懷,因為,出了問題的不只是他一人!
「陌生的老朋友,坦白的說,我認為是有點兒太複雜了」偉傑說:
片刻的沉默過後,偉傑語帶為難的說:「我哥哥後來怎樣了…!」「嘩…這個…你們在喪禮上互不理睬;說實話,是你哥哥不滿意你,所以他們一家在喪禮後便移民美國,你對我說他一直沒有跟你聯絡!」張仔 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以一個專家的身份反過來跟偉傑說話:
偉傑頓時感到一種羞愧的感覺充溢心懷,他低下頭注視地板,沉默了一會兒:「 我有否為了自己所做的事情感到後悔…!」
「有」張仔 毫不遲疑地說:「你為了伯母的死多次與美琪爭吵…你的態度近乎不理性,我多次跟你詳談…大約一年前,你和美琪便分手了,若我沒有計算錯誤,那正是你受傷之前兩個星期!之後,我們就再沒有對方的消息…原本,我滿意為是因為你想自己一個人獨處,所以暫時不想找我這位陌生的老朋友,想不知道,這一年的時間竟然發生了這麼多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張仔 留意到 偉傑 眼中流露出來的那種不明所以的迷茫:「你以前經常在同僚面前擔任一個為人解憂的角式,你一直以來都很稱職…今天,請讓我擔當一次專家吧!你從前對我說,不要太責備自己;讓自己難受並不能將事實改變,餘下的日子要好好對待自己,這是你往日經常開解別人的說話!」
「陌生的老朋友!」偉傑 苦笑著說:「我現在的心情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子!我不是在自責,而是在為自己這麼複雜的私人事件而摸不著頭腦…你這個專家拿錯了要點來分析!」
翌日傍晚,偉傑 帶著疲乏的心靈回到寓所。
在信箱發現一封由 美琪 寄給他的信,他在家中忐忑不安的閱讀信裡內容,就恰似是一項危險任務那樣子的讓人膽戰心驚。
“偉傑…我知道我不能再欺騙自己,我本想你真的把以往的事情永遠忘記!但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我刻意在你面前隱瞞的事情,若然要別人告知你真相,倒不如由我來交代清楚。在伯母去世後,我們之間出現了問題!當時我心情很亂,就在這個時候,我有了第三者,你不需要知道那人是誰?反正對不起你的,只是我一個人!
我不應該這麼自私阻止你接伯母回家,但我確實害怕要再去照顧另一個人;我弟弟已經拖累了我前半生,我不願下半生過著同樣的生活;但我卻為此感到內疚。當我在伯母靈堂前見到你哥哥那雙憤怒的目光時,那份內疚更加叫我難受,倘若不是我的原故,事情便不會弄得如此的糟糕;後來,你知道我有了第三者,我們就在你受傷前的兩個星期分手了。但我一直都不能忘記你,我一直希望有復合的一天。
就像是上天安排,你竟然因為頭部受傷而失憶了,坦白說我當時很高興,我一心意為可以趁著這機會去彌補我們的裂痕,就像從來沒有發生過那麼自私的事情。如果可以從新再來一次,我會對你說我願意照顧伯母…我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或者我就是面對不了自己這樣的欺騙你。
我不是想你原諒我,我只是想叫自己良心能夠好過一點,無需要再隱瞞。我沒有勇氣再陪你到伯母的墓前,但我早己向她說了對不起
!
你說得對,我們應該真的分開,從新再面對餘下的日子,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我知道 淑芬 是真心喜歡你,你不要辜負她。
原諒我沒有勇氣面對面對你說出以往的事。
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你哥哥在你受傷昏迷的時候曾經從美國寄了一封信給你,但我把它撕碎了,我不知道信中的內容,但我記下了地址,就在另一張紙上,你應該好好回一封信給你哥哥!
祝你和淑芬會有好結果!
美琪上
在一個陰霾的下午,淑芬 握著偉傑的手站在偉傑母親的墓前。偉傑凝望著母親的遺照,時間就像給凝固了,種種遺失了的回憶開始浮現出來。
「我是否很糟糕」偉傑慨嘆著:
淑芬 流露出可人的微笑看著他:「你現在不是很想念伯母嗎?」
偉傑 微微點頭:「 是…我真的很想念她,不知她是否仍然惱怒我!我昨天寄了一封信給在美國的哥哥,不知道他會否原諒我!」
淑芬 抬頭看著 偉傑 那雙紅透了的眼睛,用手輕輕抹去他眼角的淚珠:「 你哥哥會明白的!」
就在寧靜的氣氛中,偉傑 腰間的傳呼機響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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