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形單不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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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月23日 星期四

神職奇案 3 謊言


       謊言

 

 

    在一個陰霾滿天的傍晚,超健 和 楊娣老姊妹 來到張二妹寓所門外,嗅到一陣濃烈的氣味。

 
「 是新掃上的乳膠漆氣味,是二妹彼鄰那單位的外牆透出來的…!」超健 凝神一會兒後說:

 
    這氣味並不能阻撓兩人的行動。超健 按著門鈴靜候 二妹 應門,他細聽著門後的一舉一動,大約五分鐘之後,依稀聽到屋內有腳步聲從遠處慢慢走近大門。


「二妹…我們來接妳回教會呀…開門吧…!」楊娣老姊妹 用跟現實環境不相配的輕鬆語氣說:

 
    腳步聲沉靜了片刻,超健 只感覺到有人站在大門後,心中開始懷疑為何 二妹姊妹 不回話。


「二妹姊妹…我們上午通知妳會來接妳回教會的…妳是否忘記了…我是超健呀!開門吧…!」超健 有點兒緊張的說:

 
    大門慢慢向內打開,一個瘦弱的身體手扶著拐杖在大門前站著。

 
「你們入來吧…!」一把虛弱的聲音說:

「二妹…妳預備好跟我們回教會嗎?」超健 說:

「我不跟你們回去了…我現在記起該三百元是給一亮牧師的生活費,不是請他轉交教會作奉獻的…對不起…我記錯了…!」二妹 一邊說著話的時候,身體卻不停地顫抖:

 
   超健 頓時發呆地看著二妹老姊妹不知所措,他懷疑自己剛剛所聽到的說話,回頭看著身邊的楊娣姊妹面上一臉沉默,深鎖著眉頭。


「妳…妳剛才是說該三百元是給一亮牧師的生活費…不是請他轉交教會的獻金…是嗎…?」超健 的心在劇跳:

「是我自己記錯了…該三百元是我給牧師的生活費…對不起…真抱歉…!」二妹一邊說一邊看著楊娣老姊妹:

「那麼…震聲老先生 當日所看到,所聽到的又是甚麼…?」超健 追問:

「我不知道他為何會說該三百元是我請牧師轉交教會的奉獻…我從來沒有說過這三百元是給教會的…我想…是 震聲 聽錯了我所說的話…才引致這誤會…!」二妹老姊妹低著頭不敢看 超健:

「那麼…昨天我在這裏所聽到的又是甚麼說話…昨天我親耳聽到妳說該三百元是請 一亮牧師 轉交給教會的…楊娣姊妹亦聽到…難道我們倆人也聽錯了妳的說話嗎…?」超健 不停地追問:

「我老了…說話不清不靈…昨天我忘記了自己說了些甚麼話…可能自己還衰老到就算是自己說了的話也忘記了…總之,該三百元是我給一亮牧師的生活費…不是請他轉交給教會的捐獻…!」二妹姊妹身體不停顫抖,呼吸也急促了,手握著的拐杖明顯地搖晃:「我現在覺得有點暈眩的感覺…我想回房間休息…!」

「那麼妳真的不隨我們一同回教會向各人說明一切…!」超健 不屑地說:

「對不起!我真的感到身體十分不舒服,頭暈得很厲害,我想我真的不能隨你們回教會了…請代我把三百元的事情向各人解釋清楚…!」二妹的身體越來越顫抖得厲害:

「妳回房間休息吧…!」楊娣老姊妹一邊說一邊扶著二妹,回頭示意 超健 不要再追問下去:

 
    五分鐘後,楊娣老姊妹從二妹的房間走出來神情嚴肅地說:「她睡著了…我們回教會吧!」

「就這樣的回去…那麼我們如何向各人交代二妹的事情…我不知應該怎樣說…」超健 無奈地說:

「若你不知道怎樣說…就讓我說好了…!」楊娣姊妹說:

「妳怎樣的說…」超健 好奇地問:

「就照她所說的一字一句覆述一次給他們聽…無需要替她說東說西…她說年紀大了,忘記了自己說些甚麼…便照樣說她跟我們說年紀大忘記了一切!」楊娣老姊妹 平和地說:


    正當 超健 和 楊娣 踏出二妹家門的時候,柏堅 正在中文大學語文系教授辦工室與一名香港政府認可的筆蹟鑑證專家相談那張不明來歷的收據上那個“陳”姓簽名。


「首先,我要提醒你一些很重要的原則,就是我所做的筆跡鑑別只能作為輔助性的證據…因為每一個人雖然都有其簽名的特別式樣和習慣,但是同一個人的簽名都會有不同的地方,這種情況是因為人的簽名會受到精神狀況,心情和外在環境所影響…所以人的簽名是根本不會有百分之百的相同…就算鑑別出來的簽名有明顯的差別,也不能確定是假的,同樣理由…就算鑑別所得的結果吻合,亦不能確定是某人的親筆簽名,因為簽名的樣式是可以模仿的!」教授坦言向柏堅解說:

「這點我明白…但仍然希望你替我鑑別一下這張收據上的簽名和我所帶來的樣本是否有相同之處…!」柏堅說:


    教授把收據上的簽名和一亮牧師的親筆簽名用複印機印在膠片上,再用投影器把影像投射在牆壁的白板上,手握著一支紅色白板筆走到白板前仔細觀察。


「你給我的收據上只得一個“陳”字,單憑一個字根本不夠字樣作全面的分析,倘若有多幾個字樣,我所作的結論會較為有說服力…!」教授用手輕輕托著那副充滿學究氣息的眼鏡,皺著眉頭注視著白板,在心中盤算:
 
    五分鐘後,他用筆在收據上的“陳”字上圈了四個位置;一個在字樣的上方『十』字的圓角位置;一個在中間的『曰』字的內裏『一』的位置;一個在『八』兩撇的位置 ; 最後一個在『 木 』的鉤手位置。

    其後教授亦在一亮牧師的真跡上同樣位置用筆圈上,接著就把擱在鼻樑上的眼鏡除下來。


「這兩個字上有五個共通點,其中四個在我用筆圈著的位置上…我們先看那位牧師的真跡…!」教授作出解釋的時候,柏堅全神貫注看著白板上的證據:

「 真跡上的“陳”字亦同樣有這個特式,至於第五處相同的地方,就是整個“陳”字的字形和用力的次序都很相似,但我要再提醒你,這些都是可以模仿的…!」教授嚴肅地說:

「那麼…以你的經驗看來,這兩個“陳”字有多少百分比是出於同一個人的手筆…!」柏堅 追問:

「有百分之六十是出於同一個人的手筆…!」教授有所保留地說:

「這算不算是高的比率…!」柏堅 著緊地問:

「不算!」教授 輕搖著頭:

 
    傍晚時份,一望主席 在距離教會不遠處的茶餐廳裡細聽著柏堅的字跡鑑別結果,但是心裡卻被 二妹姊妹 的態度突然轉變纏繞著;好不容易才聽完柏堅的報告,心情稍為平伏下來之後,他對柏堅說:「二妹姊妹今天對 楊娣 和 超健 說該三百元是她給牧師的生活費,並不是請他轉交教會的捐獻…!」


    柏堅 聽到這出乎意料以外的消息後,兩眼仍然盯緊一望主席的嘴巴,甚麼話也說不出口。他不停地用右手食指在姆指上打圈,嚐試把緊張的情緒抒援一下。

    數十秒後,他開口說話:「一定是有人對 二妹姊妹 說過些甚麼語帶威嚇的話,這才會使她把自己的供詞完全推翻…誰人能有此能力叫這頑固的老人家屈服…!」

「我也是和你一樣有如此的想法…但是,既然二妹姊妹改變了她的口供,我們也沒有其他方法…我想…沒有了當事人,單憑你手中的收據和筆跡專家的意見,根本不能証明究竟是發生了甚麼事情?我們永遠也不能夠把一個不存在的人找出來…我打算不再追究這件事情…既然,二妹姊妹不再追究,我也只好這樣決定…我不想事情弄至僵局,這對會友會產生負面影響…!」一望主席說:

「主席…你和我都清楚知道二妹是被人威嚇之後才改變口供…你和我亦知道是誰人從中擺佈,倘若我們只因為二妹的突然轉變態度而放棄追查下去,這豈不是讓那些人認定我們是怕事的一群,日後他們更明目張膽地幹壞事,那麼…我們的教會將會變成怎麼樣子?這豈不是更糟糕!」柏堅 情緒稍微激動地說:

「你是否知道,倘若我們追查下去的時候,將會有甚麼的事情發生!區會必定會知道…其他教會亦會知道…而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有未相信主的人會對基督教產生誤會…!」一望主席說:

「若是存心誤解的,我們也無法阻止;但是,我只知道有人以不當的手段來使我們不敢放膽去找尋真相,好讓自己的錯誤變成合理…若然今次我們不去阻止他們…那麼我們作為 堂務委員 的又是否盡了自己的責任…我們只是找籍口去辯說黑是白…錯是對…我們以眼不見為潔淨…請你不要容忍這種人再寄生在教會內!」柏堅激動地說:

 
    一望主席低下頭凝望自己手背上的皺紋,回憶著當年建立教會時的辛酸,轉眼二十餘年,他在教會中見證過無數次的變遷,只是,眼前的境況卻是前所未遇到的,他不知道應該怎樣決定;他在這餐廳內感覺到有生以來第一次的不知所措。

「這件事情我一個人作不了決定,我要回去跟各人一起相議…!」一望主席說:

「那麼…要不要一亮牧師在場聽我們的相議!」柏堅說:

「我們不應該把受嫌疑的人關在門外…他應該有權利為自己的操守作解釋…!」一望主席說:

「那麼就給他一個自辯的機會吧!」柏堅說:


    在會議前,各人早已經在其他人的口中得知到事情的最新發展情況。各人都在驚訝 二妹姊妹 的態度和立場在那麼短的時間內竟然作出了如此大的轉變,大家都知道有人對二妹作出過威嚇,各人都心裡知道是誰人作這種卑鄙的行為,只是,沒有人願意就在這個當下把心裡的話說出口。

    到了晚上八時,十二名堂委仍然坐在會議桌旁;而意料之外的,一亮牧師竟然帶同他的兄長一明牧師出席,兩位眉毛向外揚起的牧者坐在他們中間,有一種不明所以的懾人力量散發出來;再加上兩兄弟坐下來的時候定睛掃視每一位與會者的面孔,似是監視著仇人般的目光,在充滿敵視的氣氛中,一明牧師突然站起身來,用沉實的語調示意各人先低頭禱告,他根本沒有等候坐在四周的人反應便舉起雙手開始他的禱告:「 全能的父上帝,今天你的僕人和一群得你喜悅的兒女一同坐在這裏找尋真相的時候,我懇求你親自把智慧加給我們,好叫我們眼睛明亮看到事情的始末,不叫我們誤把好人錯責,要讓佈散紛爭的人得到報應…今天晚上就叫我們把成見拼除,以慈愛對待每一位弟兄姊妹,叫偽善的言詞不能隱藏於人的心中,叫真理活現於我們面前,惡毒的言詞一句也不可出口,禱告是靠主耶穌的名而求…阿們!」

 
    禱告過後,各人都把目光注視著仍舊站起來的一明牧師身上,當中有人感覺到剛才的禱告帶有挑撥的成份,只是沒有一個人有膽量把心中的感覺說出來;在他們面前站立著的不是一位牧師而是一個魔鬼的化身。

    一望主席眼見面前的情境況就立即站起來,把二妹老姊妹的事情向各人再說一篇:「相信大家都知道今晚我們本來是想請一亮牧師和二妹姊妹面對面交代清楚有關三百元的獻金問題,與及這張獻金收據的事情;但是…今天傍晚楊娣姊妹和超健弟兄到她家中…想帶她回來的時候,她突然對 超健 和 楊娣 說;她給一亮牧師的三百元是作為牧師的生活費,並非是請托他轉交教會的捐獻;隨後,她只是口頭對他們兩人說了一聲抱歉,更不願意來到我們當中交代清楚這件事…!」

「那麼…她有沒有說清楚為何會這樣的前言不對後語,當時我是在現場親眼,親耳,看到也聽到她說三百元是請牧師轉交給教會的…而昨日我亦和楊娣姊妹一同在她家中聽到她是如此的說…這並不是我們的誤會…!」震聲老先生說:

    坐在會議桌旁的一明牧師聽到這段說話之後,嘴角泛起了一絲微笑:「那就是說你們根本沒有証人來指控一亮有擅取教會捐獻留為己用…我想這件事情應該就此了結吧!不要再將那件事情弄得一團糟…!」

「但是…我們還有一張捐獻收據…!」柏堅說:「雖然那一張收據的根存給人撕掉了,但是…這顯然是我們教會的收據……上面經手人是簽了一個“陳”字。」

「柏堅弟兄…這不能証明甚麼的…!」一明牧師用滿不在乎的語氣說:

「牧師…請耐心聽我說下…我今天把一亮牧師的簽名樣式和那張收據拿去給一位筆跡專家作鑑證…結果按他的意見有百分之六十是相同的…!」柏堅說:

「各位弟兄妹…你們的筆跡鑑別只得百分之六十肯定是一亮的簽名,更何況…筆跡是可以模仿的,各位…相信大家在就讀小學的時候,都有寫過毛筆字的經驗…還記得 臨貼 的情況嗎…?那是可以十足十模仿得像大師一樣的…你們為何總想把那些不能確實的事情說成為事實,還要把莫須有的罪名強加在我弟弟身上,這樣對他太不公平了…!」一明牧師 理直氣壯地坐在椅子上滿臉得意的繼續說:「你們為何一定要這樣對待我的弟弟呢?他在這教會中事奉了這麼多年,他看著你們由少年的日子踏入成年的階段…看著你們戀愛,為你們見證婚盟…在你們的生命路途上,他一直伴在你們左右…為何在今天晚上你們決意要打倒他呢?難道在你們心目中一點也不尊重神的僕人嗎?」

「這不是尊重與否的問題,更不是看重感情的時候…我們今晚要討論的是一位牧師的品格問題,說實話…是一個信徒最基本的操守準則;二妹姊妹顯然是受到別人的恐嚇或唆使才會說自己只是年紀大了,在糊塗中才會說給牧師的三百元不是教會的捐獻,而是他的生活費,這…就算是小學生也能看得出來…及至於那張教會的捐獻收據,的確是有人蓄意把根存撕去…你可以說這一本收據已經缺少了那一張編號…但這太無斷了…何況這些收據平日是放在教會的夾萬內,只有我,一望主席和一亮牧師有夾萬鎖匙…再加上二妹姊妹早前親口對坐在當中數人說過該三百元是他請牧師轉交給教會的捐獻,不是作為一亮的生活費…更可疑之處就是只在一日之內她的記憶便全都倒轉了…只說自己年紀大了…記性差,不知道自己說了些甚麼話…這顯然是有人從中作了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你身為牧者,身為神的僕人,難道你不明白我們的神是喜歡公義的嗎?我們豈可不把這事弄個明白…!」超健 氣憤地說:

「那麼…你們現在究竟想把我弟弟如何處置…請你們說清楚吧…!你們根本沒有真憑實據…!」一明牧師不屑地說:

「我提議請一亮牧師暫時休假,好讓我們有多一點空間決定應該如何處理這次事件,或許我們應該請示區會主席,尋求解決方法!」一望主席說:

「我反對將事情驚動區會主席…這只是我們教會內的事情…犯不著驚動區會…!」楊娣姊妹 著緊地說:

「我同意楊娣的說法,不要把這件事情弄大,就讓我們互相包容一次吧…!既然我們沒有證據說一亮牧師有犯錯,我想這事情就此作罷好了…

!」冬美老姊妹 說:

「不可以…!」柏堅 忿忿不平地說:「不可以這樣…這不是包容…而是包庇!我贊同把事件通知區會,既然一亮牧師是區會派來給我們的…那麼他有嫌疑的時候也理應知會區會…這是合情合理的行動,我們並沒有做得不對!」

 
    在連番的對質當中,只有 偉傑 和 一亮牧師 一直都在保持沉默,靜靜地看著各人的爭辯。

    此時,偉傑心裡只想著為何事情會弄得如此的混亂,他感覺到在十二名堂委成員當中,有人想要借助這次事件弄走一亮牧師,亦有人想盡力保護 牧者的尊嚴;而自己卻是拿不定主意。他不知道應該聽從誰人的話,亦不知道應該跟隨誰人的提議,再加上一直以來對一亮牧師的信任和尊敬,這意料以外的情境弄得他不知所措。

    在嘈吵的爭辯當中,一望主席 高聲叫嚷著:「大家安靜下來吧!」

    頓時鴉雀無聲。

    「我們投票決定是否把這件事情通知區會吧!」


    五分鐘後,投票有了結果。

    楊娣老姊妹,冬美老姊妹,祥和老弟兄和志誠老弟兄投反對票。

    震聲老先生,柏堅,超健,達明,一望主席,偉傑,忠賢和秀美姊妹就贊成把事情告知區會。


「我們既然表決贊成把事件通知區會尋求協助…那麼在這段過渡期間,一亮牧師應該暫時休假直至另行通!」柏堅 語帶不屑地看著低下頭的一亮牧師說:

「你們未免有點過份了,要把我弟弟的牧養工作暫時停止,這就恰似是告訴所有人一亮犯了錯而受到懲罰那樣子,倘若日後你們無法証實你們的假設…那麼…我弟弟有何顏面再面對信眾!」一明牧師 激憤地說:

「這一點你可以放心…我們可以聲稱一亮牧師是因事奉多年而需要一段較長時間的假期休息,就算是安息年休假,這樣便應該沒有人懷疑一亮牧師是被停職…!」柏堅 謹慎地說:

「我不贊成!」楊娣老姊妹以老練的語氣說:

「既然有人不贊成我的意見…我們就再來一次投票吧…!」柏堅說:「 一望主席你認為如何?』」

 
    投票的結果跟早前的一樣,年老的楊娣姊妹,冬美姊妹,祥和弟兄和志誠弟兄不贊成要一亮牧師休假;而其餘的八人除了偉傑沒有表示立場之外,全都表示贊成。
 

「看來…一亮牧師需要暫時休假了…直到區會回覆我們的查詢後再作決定…!」一望主席說:「明日我就會把今晚的決定和所有資料交給區會主席,向他要求協助;但是…現在我要重新提醒大家,根據我們的教會會章第四章第八條的規定,本堂堂委會有權因應牧師的操守和牧養能力,來衡量主任牧師是否適合再擔任本堂的牧者,若決定辭退不稱職的牧師,只需要把決定知會區會備案,再等候區會另外派合適的人來擔任主任牧師一職…現在堂委會未能達成一致的決定,所以就有需要把這件事情向區會備案…!」


    這時候,一明牧師站起身來,怒不可遏地說:「你們今晚所作所為實在太過份了…你們根本早已經合謀要趕走我弟弟,這是你們的把戲,按投票的比例必定能夠以多數壓倒取得優勢…這算是甚麼的表決…只是你們心中的計謀…我和弟弟不會這樣的退縮,我們必定會把今晚的事情向區會投訴,看看他們對你們有甚麼批評…!」一明牧師 拍了一下弟弟的肩頭示意他站起來:「我們離去吧…!」

 
    兩兄弟站起身來用不友善的目光掃視圍坐在會議桌的人,一陣叫人心寒的感覺由兩人的眼裡拼發出來。

    當 一明 和 一亮 兩人離開之後,所有堂委會成員仍然爭拗著應該如何向區會交代這件事情。


「我們需要選出四個人跟區會接觸…!」超健 說:

「有誰人自願…!」一望主席說:

「我希望自己會是其中一人…!」楊娣老姊妹說:「 雖然我不贊成把這件事情向區會報告,但是我不是那些老糊塗和老頑固,我也是一個講理由的人!」

「那麼…我也理應是其中一人…!」柏堅 接著說:

 
    最後,柏堅、楊娣、超健 和 一望主席 成為了那個聯絡小組的成員。


    在緊接而來的星期天,在崇拜結束之前,一望主席 將一亮牧師的事情向全體會友宣告,而那報告的每一個字都是經過堂委會全體通過;這少有的一致意見是為了避免影響教友的心情。而在短短數十字的報告中,亦只是交代一亮牧師因為多年的事奉,身心疲憊,而教會有見於此,特別準許牧師放安息年假期。大多數不知情的會友雖然都為了教會牧者突然放長假期而感到詑異,但並沒有任何壞的聯想,只是有很多教友猜測牧師是否身患重病,所以教會的堂委會才安排如此的假期給牧師。


    在崇拜結束後,不斷有人追問牧師的情況,十二位堂委都緊守著不向外宣揚的默契,向追問者透露唯一可以幫助牧師的方法就是為他祈禱。

    偉傑卻為了不願意在會友面前作謊言,所以在崇拜結束後便帶著女兒和妻子忽忽離開教會。


    回到家裡,偉傑回想著剛剛在教會內十一位堂委在面對會友詢問的時候,面上所流露出來的神情,那一句:「 請多為牧師禱告…!」使他感到難過,究竟要為牧師作如何的禱告呢?是要為著一亮牧師的清白而禱告?還是為著他的認罪悔改而禱告?是為著堂委會要有一致的決定要牧師離開現在的職份而禱告?還是希望各人都能夠存有包容的心讓牧者繼續留下來牧養群羊而禱告?一切一切都似乎在偉傑的心中難以找到答案,不斷的疑問使他腦筋混亂不清,就在睡意正濃的狀況下,不知不覺地躺在梳化上呼呼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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