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心誰屬
美琪 在學期完結之後，就離開任教的學校，來到老爸的貿易代理公司工作，擔任董事總經理一職的她有點兒感覺到不實在。
原本聽命於老爸的高級職員，全都要開始把公司裡一切決定向新董事總經理報告，而老爸就以 太上皇的姿態 在 美琪 與 職員招開工作會議的時候保持緘默，這種態度將老人家決定要將公司交在女兒手上的信息清楚地向各人表明，沒有人有膽量去挑戰老人家的決定。
在短短兩個月的時間裡頭，美琪已經清楚知道公司裡誰人可以信任，而誰人就應該加以提防。
老人家旗下有一位得力助手，是行政總經理張志聰。他在 華皇貿易公司 替老爸工作了十多年，以往無論老爸有甚麼計劃和問題，都會先行與他詳細研究才實行。美琪的出現，老人家 亦在事前與他作了謹慎而明確的表明。在老爸眼中，志聰是一位成熟而能幹的管理人，只可惜在家庭裡卻遭遇狠狠的挫折。
志聰 曾經結婚，與妻子一直生活知足常樂；不幸地，妻子四年前去逝，所以老爸對於這位得力助手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同情。更是讓他欣賞的，就是 志聰 在愛妻離去之後卻能夠在工作上絲毫沒有表現出崩潰的情況，只是較以往變得沉默。
在 美琪 坐上董事總經理一職三個月後，老人家在一個閒暇的下午，邀請志聰一同午膳。
「你對 美琪 有甚麼意見…！」老爸直率地說：
志聰 沉默了一會兒後，平和地說：「不錯吧！只是三個月的時間…有很多事情需要看她自己去看清楚的…！」
老人家微笑著：「不要跟我說客套話…！」
志聰微笑說：「她看來不是自願來幹的…是嗎？」
「你是從那裡看到這一點的…！」老爸說：
「她根本不熱衷去深入了解工作上的客戶類形…每次我跟她介紹這些事情的時候，她都只是在敷衍我…！」志聰說：
老人家定睛看著志聰：「所以我就是需要你花點時間在她身上…！」
志聰有點疑惑的看著老人家：「是需要在那一方面花時間在她身上…我不太明白你的說話當中的弦外之音！」
老人家禁不住笑起來：「 你一向都是這樣的小心…！」笑容過後老人家接著說：「志聰…我年紀老了…我只得美琪這個女兒，我的一切將來都是交給她的…而你這麼多年來都一直在我身邊為我打天下，現在華皇的成績…絕大部份都是你的功勞…我想將來安排 華皇 在聯交所上市…你可以幫我完成這個心願嗎？將來 華皇 成功上市之後，我女兒就會是主席，而你就是董事總經理…你還會持有百份之二的華皇股權，這就算是老人家給你的回贈！」
志聰 再次沉默了片刻：「你是憂慮我會在你離開的時候造反…是嗎？」
「不是…我絕對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為著女兒的原故…她需要一個可以信任的人留在身邊幫助她…我只想留住你…！」老人家平和地說：
「老爸…這麼多年來你一直看重我，其實應該是我多謝你…只要是你的心願，就按照這個心願去實行…上市的事情你可以放心…以 華皇 目前的情況應該可以須利通過聯交所的批審…！」志聰 一雙銳利的目光看著老爸說：「但是，我並不是為了要當上董事總經理一職才這樣的熱衷此事…在我喪妻之後，你沒有懷疑我的工作能力，還比從前更信任我…幫助我借用工作來洗擦傷痛…說實話…應該是我欠你的人情，我是應該要償還給你的…！」
老爸輕輕搖著頭說：「不要把人情計算得太清楚…有時候在人情事上糊裏糊塗還更有好處…！」
老爸在一星期後的業務例會上，公佈計劃將 華皇貿易有限公司 在聯交所上市，他將這件認為是人生中最後和最重要的事情交由 志聰 和 美琪 兩人負責。
老人家在公司 新舊管理架構交接無誤的觀察期過後，就開始慢慢抽身離開公司的管理層座位，逗留在辦公室的時間越來越少，把剩餘下來的精神寄情於家中的水簇箱，閒時就帶同美美瀏覽金魚街的水簇館，把各種魚兒的習性向小妹妹講解。從此，色彩豔麗的熱帶魚成為老人家和美美的溝通橋樑，就像昔日美琪與他的情形一樣，憑魚寄意。
某天傍晚，老爸 和 美琪 帶同小妹妹到中環庸記吃晚飯，當美琪駕駛白色平治停泊在 庸記 門外的威靈頓街的時候，老爸對她說：「 把車匙交給那位站在門外的大眼強…他是代客泊車的…車匙交給他應該可以放心…！」
三人下車後，美琪把車匙交給面帶著笑容的大眼強。
「小心替我看管著它…！」老爸善意的說：
「放心…陳伯伯…你安心享用晚飯好了…！」大眼強說：
「你跟他相熟的嗎…？」美琪細聲在老人家耳邊說：
「我每次來吃飯都是把車交由他看管的…而我從來沒有收到由運輸處寄來的違例泊車告票…！」老爸拖著美美的手一邊說一邊走進 庸記的大堂。
三人在餐桌前閒談的時候，美琪突然想起自己遺留了手袋在車內：「老爸…我把手袋遺留在車裏…！」
「放心吧！我有帶備信用咭…我來付賬好了…」老爸說：
「我不是這意思…我是怕吃完晚飯之後，那人把車駛到我們面前的時候，說沒有見過我的手袋…！」美琪不安地說：
「妳對大眼強有偏見…並不是每一個代客泊車服務員都是壞人…！」老爸搖著頭說：「 美美…妳認為老爸說得對嗎？」
小妹妹機靈的雙眼探視了坐在身旁的姨姨：「我不知道！我只想吃紅豆餅…！」
就在這時候，一名部長手拿著美琪的手袋走近來：「對不起…那位代客泊車的同事說是妳遺留在車裡的…是嗎？」
「呀…正是我女兒的手袋…我們剛剛談論這事…！」老爸面露笑容說：
美琪 接過手袋後，打開檢視內裡的東西，接著不發一言地低頭進食。
「那位大眼強在那裏…！」老爸對部長說：
「他有緊要事情要提前下班…所以託別人把手袋交來…！」部長站得筆直地說：
「噢…有勞你在見到他的時候…為我向他說聲謝謝…！」老爸說：
老人家讓尷尬的氣氛轉淡之後，就對美琪說：「有些時候，直覺是可靠的東西，但有些事情是不能單憑直覺來決定的，就像是陌生人…我們全都會對他們存有戒心，怕會吃虧，讓他人討了便宜！但是…所有知心朋友全都由陌生人慢慢轉變而成的…就像是我當初打理公司的事情…也對所有和我有生意來往的人抱有不信任的態度，但是到今天，有一些客人變成了我的朋友…基於互相都得到好處的情況下，關係就維持得很好…！」
「但是在既得利益受到侵佔的時候，就會反目成仇…這是你從前教導我的…！」美琪 反駁說：
「這要視乎所為何事！又是否有緩衝的餘地！就像談情說愛也有不愉快的時候…莫非每一次有爭拗就要分手？對人要有餘地…讓別人知道妳對他好…他就不會過份地以己所不欲的行為來回饋妳，讓妳吃苦頭；就算真的是在無選擇餘地要妳吃一點點的虧，日後也必定會補償給妳…！」老爸語重深長地說：「 我 和 妳媽媽從前也是這樣的！」
「老爸…你別要又再來這一套吧！」美琪不耐煩地說：
「噢…我只是說並不是每一宗生意都是有利可圖…但又不可以永遠都只是跟認為有十足信心的人交易…所以只能夠去找適當的人去嘗試…！」老爸故意的說：
小妹妹聽到兩個大人在鬥咀，就低下頭把一件一件的紅豆餅吃進肚子裡。
「老爸…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這些事情我自己會有打算…！」美琪 以不滿的眼神看著老爸說：
「沒錯…妳就是說過這些事情妳自有打算…但是妳已 經打算了很多年…！看來妳只會為別人打算…」老爸平和的說：「現在…妳還能夠有老爸在身邊需要妳來陪伴…但是，我不會永遠長存的…！」
「若然真的到了那個時候，我還有美美…是嗎…？」美琪用半帶威嚴的眼神盯著小妹妹說：
美美一雙大眼看著威嚴的姨姨不敢說話。
每一次老爸和美琪談到這個問題的時候，美琪都會把美美當作擋箭牌，借用她來迴避老爸的追問。但是，終歸也不能掩藏情感懸空的感覺，每一個夜深人靜的晚上，當各人沉醉在夢鄉的時候，她都會走到 潔玲 的房間裡，輕輕推醒負責陪夜的高姑娘，叫她到自己的睡房休息，讓自己可以和 潔玲 單獨相處一會兒。
「今晚…老爸又再一次來煩著我…他老人家又再提醒我要著緊一點兒去找一個伴兒…妳和我都四十歲了…這麼一把年紀的男人大都已結婚了，最好的那一個也有了伴兒…少鶯 不錯吧…！妳認為我這個紅娘今回做得好嗎？達明 和她相處得很好…應該很快便會結婚了…其實…我知道達明仍然是在心底裡著緊妳…但是我又不想見到他就是這樣子的獨個兒…妳認為我做得對嗎？」美琪 一邊說一邊用手撥弄潔玲的長髮：「倘若我真的遇上一個自己喜歡而仍然在生的人…我就不能再像現在那樣子的跟和單獨說話…不知何解，每次遇到有不開心的事情煩擾著的時候，只要坐在妳身邊把不開心的事情對妳說出來，心情便會舒暢一點兒…可能，就是因為妳不會像老爸那樣煩著我，說一些我不想聽的話…若然有一天，當妳真的能夠開口跟我說話的時候…妳也會像老爸一樣罵我…！但無論如何…我也會為妳照顧 美美…她長得越來越跟妳相像…有些時候，我真的不清楚妳到底對我所說給妳聽的話了解有多少…妳每次都只是呆呆的看著天花板…不表示讚同…也不表示反對…！」
不知是否受到美琪所說的話影響，潔玲 本來閉上了的雙眼微微地張開，那兩顆烏黑的眼珠不斷地左搖右擺，經過一翻掙扎之後，終於隱定地看著正前方，她還間斷地發出…呀…呀…的聲音。
「潔玲…怎樣了…妳為何發出呀呀的聲音…是為了不舒服嗎？」美琪有點驚惶地說：
「呀…！」
「妳是否明白我剛剛所說的話…！」美琪 再問：
「呀…！」
「妳為了擔心美美的事情而不能入眠嗎…？」美琪 開始有點激動。
這次 潔玲 並沒有發出聲音，只是凝望著天花板。
「那麼妳是擔心我還未有對象…！」美琪試探地說：
「呀…！」
「噢…！」美琪 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妳終於有反應了！」她走出睡房大聲叫：「喂…！你們來呀…！」
這一叫，把沉靜的凌晨氣氛打碎了，高姑娘立時從美琪的房間走出來，並沒有查問美琪發生了甚麼事就衝入 潔玲 的睡房，拿起氧氣面罩蓋在她臉上；而老爸和蘭姐亦隨後走出房間，只有美美仍在夢鄉。
「蘭姐…立即打電話招喚救護車…！」老爸不慌不忙地說：
「噢…不是這樣…！」美琪 用手拉著蘭姐：「不要打電話…冷靜一點…！」
這時候高姑娘從房間走出來：「大家放心…潔玲 並不是有危險！她只是發出聲音來表示明白我們對她所說的話…！」
「妳在凌晨二時這樣的大叫…就是為了這事嗎…？」老爸回頭看著女兒說：
「呀…是呀…！」美琪 帶點歉意的說：「但是…你們不認為是值得高興嗎？」
「留待到天亮之後才高興吧…！高姑娘…妳小心照顧 潔玲，明天妳致電給司徒醫生，請他下班後來看看病人…妳對他說是我叫他來的…！」老爸說：
翌日傍晚，司徒醫生來到老爸的寓所，他留心看過彭姑娘的病人日誌之後，就對 老爸 和 美琪 說：「不用太擔心…她只是比從前來得更加清醒…！」
老人家和美琪凝神貫注地聽著司徒醫生的說話，心裡欣喜萬分。
「但是在 彭姑娘 和 高姑娘 的日誌記錄當中，潔玲 在相隔一陣子也會有痙攣的情況出現…通常腦部曾經受創的病人都會有這種情況…妳們都應該知道她在醫院的時候也經常出現痙攣的現象，只要小心處理，在她出現這現象的時候確保她呼吸暢通…若她能夠自己鬆馳下來就無需送她回醫院去…給她一點氧氣讓她休息一會兒就可以…我會替她抽一點血來化驗…看看血液內的藥物度數是否妥當…！」司徒醫生面露微笑的說：「她的確有了進步，繼續和她談話…盡量要她表示對妳們說話的反應，若然她現在懂得發聲表示感受，就繼續給她刺激…妳們還可以試試在她的口部餵一點流質食物給她，這方面彭姑娘會知道的…但要小心，若然她把食物吞進氣管的時候便要清理妥當才可以再嚐試…小心會引致肺炎…若然能夠在口部進食到足夠的營養，便可以把胃管拔掉…！」
「這就好了…！」老爸欣喜地說：「我想…血不用現在抽…你今晚在這兒吃晚飯…明天我叫彭姑娘替潔玲抽了血之後就招喚速遞公司的人來把血液樣本送到醫院去…！」老人家沒有等待司徒醫生表示答允就對蘭姐說：「今晚多一個人吃飯…！」
「呀…這樣不太好吧！」司徒醫生有點為難地說：
「難道你今晚有約嗎？」美琪開聲說：
「不是…但…！」司徒醫生結結巴巴的說：
「既然沒有約會就留下來吃晚飯吧…！我們經常要你來看 潔玲 已經很打擾你…就算是回謝你吧…！」美琪說：
司徒醫生猶疑了一會兒後說：「好吧…！」
吃過晚飯後，司徒醫生再到 潔玲 的房間，而彭姑娘則緊隨在後。
「妳在這兒…是一件好差事吧！地方清潔，整齊！」司徒醫生說：
「是呀…她們不需要我做其他事情，只要我好好照顧她…說實話，我還長胖了…！」彭姑娘說：
「那麼…妳應該慶幸自己當初沒有推辭這份差事…！」司徒醫生說：「不是每一個有錢人都討人厭煩的…最初，我也有像妳的想法！如果有甚麼事情妳不知道怎樣處理…妳可以直接找我！」
「呀…我會的！但是…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彭姑娘有所忌諱的說：
「甚麼問題…只管說出來…！」司徒醫生說：
「你不是曾經對說…你從來都不喜歡像老爸那樣的有錢人嗎？」彭姑娘邊說邊回頭窺探房門外是否有人走近，心裡恐怕自己的說話會給別人聽到。
「沒錯…在醫院內見到太多有錢人，自以為有錢就任甚麼也辦得到，在醫院內諸多要求，但是到了最後都會把親人送進老人院…很少會像他們如此般願意把自己的寓所改變成為醫院的模樣…更何況…潔玲 並不是他的女兒…這麼樣子的有錢人…應該給多一點尊敬！」司徒醫生語正詞嚴地說，並沒有理會說話可能會給第三者聽到。
「你們在說我的壞話嗎？」老爸慢慢走進來站在 潔玲 床前說：
「不是壞話…是真心話…！」司徒醫生說：「我已經弄妥了…時間也不早了…我應該告辭了！」
「好吧…！你有否駕車來…！」老爸說：
司徒醫生低頭笑言道：「我考了三次駕駛執照也不合格…下星期第四次…！」
「這兒並不是有那麼多的士…很不方便…！」老爸 說這話的時候，美琪走近他身邊說：「讓我駕車送司徒醫生回去吧！」
「噢…不用了…我等的士好了…不想給妳麻煩！」司徒醫生說：
「你不放心我駕車嗎？」美琪有些不滿地說：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司徒醫生連忙為自己的說話解釋：「我住在沙田…一來一回要花上一個多小時…妳會…！」
「不用再說了…我駕車送你回家！」美琪 說罷這話之後就回睡房取車匙。
美琪在白色平治車廂內，一邊駕駛著一邊和司徒醫生談話，還經常別個頭來看著他：「你是政府醫院高級醫生…還沒有駕駛執照…看來你的其他技能比起你的醫術差勁得多…！」
「醫生也是人…在香港隨處可見到的士…！」司徒醫生辯說：「並不是當醫生就一定要有私家車的…這並不是必需品…省一點錢並沒有害的！」
「噢…原來你是平實的人…那麼你必定有很多積蓄…！」美琪的話帶點取笑的成份。
「一點點吧…！我不想自己活到六十歲的時候還要上班，要靠幹活才能糊口！」司徒醫生說：
美琪微微點頭，還不斷地別個頭來看著司徒醫生。
「妳是否經常都是這樣…！」司徒醫生有點緊張地說：
「甚麼？」美琪說：
「妳…是否經常都…習慣不看著路面駕駛…雖然我三次不合格，但也知道這是很危險的！」司徒醫生說：
「噢…你放心吧！這段路我很熟悉…我每天都駕車經過…加上我技術好，反應快…不會有意外的…！」美琪得意地說：
「但是妳應該知道無論是甚麼事情，最多的意外都是由自稱最好技術的人所製造出來的…擅泳者溺…我不是說妳技術不好…只是意外始終是意外…！留神一點駕駛是會安全一點的…！」司徒醫生說：「 尊心駕駛吧！」
「你不想和我談話嗎？」美琪說：
「呀…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很喜歡妳…很喜歡跟妳談話…！」司徒醫生解釋著：
「你剛剛說喜歡我…是嗎？」美琪故意說：
「呀…不要這樣跟我開玩笑吧！我只是說喜歡跟妳談話…！」司徒醫緊張地說：「妳和老爸都很有人情味…！」
「何以見得…！」美琪冷淡地說：
「由妳們接潔玲回家這件事情上就可以斷言…若然潔玲留在醫院裡，就算是私家醫院再加上私家看護，若然沒有妳們對她關心，使她知道妳們仍然著緊她…她是不會有突破的…雖然只是這一點點，但對於像潔玲這樣的病人已經是很大的進步…我經常提醒病人的家屬；縱然沒有進步，也千萬不要退步…！我見到 潔玲 身上並沒有褥瘡…就知道兩位看護很盡責…這全是因為她們知道妳和老爸都十分著緊 潔玲…這是互相影響…連鎖關係…！」司徒醫生說：
「是你叫我們不要放棄的…！」美琪 把剛才不甚認真的表現收藏起來：「 潔玲 現在只有我們…若我們不照顧她，還有誰會照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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